开国上将陈再道驰骋疆场二十余年,纵横中原无有不克,被陈毅元帅赞为“再道之勇”,他击败过的对手不计其数,晚年回忆起戎马岁月,却唯独对一位国军将领记忆尤深,此人就是整编66师师长宋瑞珂。
黄埔三期、陈诚嫡系
宋瑞珂,山东青岛人,生于1908年,仅比陈再道大一岁。1925年10月,他就读于黄埔军校第三期的步兵科,成为1233名毕业生中的一员。黄埔军校以第一期和第四期最为知名,无论国共都出了众多风云人物,第三期稍差一些,但依然有戴安澜、方先觉等名将,与他们比起来,宋瑞珂无论是在学校时,还是毕业后,存在感都稍显稀薄了些。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厉害,实际上宋瑞珂不仅很能打,而且跟对了人!毕业之后,他升任国民革命军第一军21师63团2营6连连长,加入了北伐的东路军,而他的团长,就是陈诚。
第一军由黄埔军官的班底组成,是北伐军凝聚力最强的王牌部队,战斗力极强,而陈诚团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在与孙传芳部的争夺中,曾以一团之力击退对方三个师。宋瑞珂的6连正是63团的尖刀连,多次担当中路突破的重任,表现极为亮眼,一路从福建打到了江浙两省,并曾在攻克苏州之战中作为先登连,深得陈诚的信任。
北伐之后,陈诚官升两级,成了21师的师长,由于符合“黄埔出身、浙江人”的标准,蒋介石将他视为真正的心腹,而宋瑞珂自然也水涨船高,眼看仕途就要腾飞,却被人从中作梗,此人就是何应钦。
何应钦作为黄埔的总教官,东路军的总指挥,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弟子里有人冒升过速,很显然63团过于突出的表现引起了他的不安,从那时起他跟陈诚开启了长达数十年的明争暗斗。何应钦利用职权党同伐异,明升暗降夺了陈诚的兵权,转到军政厅干文职,也顺便让宋瑞珂经历了短暂的蛰伏期,更主要的是,蒋介石也在他的暗中串联下下野了。
这对宋瑞珂来说真是无妄之灾,往大了算,他尽忠报国勇猛杀敌何过之有,往小了算,自己同时也是何应钦的部下,北伐时的功劳同样可以算到何的头上,怎么莫名其妙就卷入了派系之争?不过转过来到了1928年,被逼下野的蒋介石重掌大权,陈诚也被火速召回,担任总司令部的警备司令,并在蒋的授意下开始组建自己的班底。
1929年春,蒋介石最倚重的第十八军11师建成了,也就是后来的“土木系”,这支部队几乎成了他的私军,陈诚是师长,宋瑞珂升任师部参谋,而他在黄埔当学员时的教导队长黄维,也调入11师担任团长,以后的岁月中,三人会发生很多故事。
南征北战,攻守兼备
宋瑞珂当师部参谋的时间很短,毕竟他是个将才,更适合去一线带兵,而不是在地图上写写划划。中原大战爆发后,很快改任64团团附,先是在津浦线上阻击晋军,随着张学良通电易帜,战场局势扭转,十一师立刻反推,攻占了郑州,最终帮助蒋介石定鼎天下,达成了名义上的统一。陈诚一举荣升十八军军长,部下也都得到升迁,宋瑞珂调到63团当团长,这一年刚22岁,属于黄埔学生里最年轻的几个团长之一。
蒋介石位子坐稳之后,重心就放在了围剿苏区红军上,宋瑞珂随11师参加了第三、四次围剿行动,依然由陈诚直接指挥,本来是去刷经验好升官的,谁能想到,稳赢的局都能打得稀烂呢?在第四次围剿中,红军采取避实击虚的方法在区域内不停穿梭,逐个消灭了国民党外围比较弱的部队,然后反过来将最强的11师团团包围,最终歼其大部,宋瑞珂、胡琏等中级将领只身脱逃。
这次失利对11师是毁灭性的,即使老蒋迅速补缺,但战斗力一时间难以恢复,也因此严重拖慢了宋瑞珂的晋升步伐,直到1935年国民党评级授衔时,他还只是个上校,整整两年多没有进步;还是靠着十八军扩编,他才升任14师第42旅旅长,跟着黄埔一期的老大哥罗卓英、霍揆彰等加入了抗日战场。
如果说,从1927年参加北伐,到1935年授衔,宋瑞珂部一直是以进攻猛烈著称,那么抗日战争就让他的指挥艺术得到了升华。在淞沪会战中,他率部勇猛顽强地阻击了日军的攻势,为上海南京的物资转移赢得了时间;此后转战武汉,跟最精锐的日军硬碰硬时,他第一次感受到以前的仗都跟过家家似的,这样高的强度前所未见,而这刷新了他对战争的认知。
1940年春,日军酝酿了一次大的军事行动,针对第五战区发动了枣宜会战,为应对咄咄逼人的日11军三个师团的攻击,国民政府集结了35万大军防守,刚刚升任199师师长的宋瑞珂也率部参战。这次会战他把淞沪和武汉总结的经验全部用上,将自己的防守阵地打造得坚不可摧,在援军不到的情况下,独自阻击日军精锐达十数日,虽然付出了三千多人的伤亡代价,但也力挫了对手的锐气,造成日军惨重伤亡,直到友军前来换防才退出战斗。
虽然在黄埔学到了很多理论知识,又打了十几年的仗,但像日本人这样强大的攻击火力,并且是陆空立体式的全方位打击,宋瑞珂还是第一次见。实战是最好的老师,如何架设工事、如何构建交叉火力网、如何换防、如何分配主力和预备队,这些没人教但又很关键的方法,他终于靠自己摸索出来了。在长达数年的淬炼中,他的指挥艺术得到了迅速提升,从猛打猛冲变成了攻守兼备,这也为他之后的成名作定下了基调。
目标:羊山集
抗日战争的淬炼,让宋瑞珂再上一个台阶,转战两湖屡立战功的他,终于于1944年荣升66军军长,并在抗战结束后正式授衔少将。比较有趣的是,他的老同学,同为黄埔三期的陈颐鼎,跟他保持了高度同步的升迁历程,同时升团长、师长、军长,就连最后的战役,也是在一起打完,不愧是土木系的亲战友。
重庆谈判后,蒋介石为了造成裁军的假象,在军制上做了一点手脚,撤掉“军”这一级单位,压缩成了整编师,每师辖2-3旅,每旅辖2-3团,但实际人数并未减少,反而由于编制压缩,每个团的人数大涨,比如最出名的整编74师,实际就是74军改编而成,号称一个师其实有三万多人。总之,66军也由此变成了整编66师,下辖13旅、158旅和199旅,共计六个团加师部直属队的配置,且每团均配备一个炮营,兵员齐备装备精良,战斗力十分强劲。
宋瑞珂是个单纯的军人,对政治兴趣不大,属于上级让干啥就干啥的类型,既然蒋、陈给了他一个主力整编师,那就得好好表现。1946年6月,王仲廉集团的整66师率先进攻中原根据地,造成李先念部极大伤亡,并迫使中原军区数万部队分批突围,随后对鄂北、豫西游击区进行彻底的清剿,几乎全歼剩余的中原部队。晋冀鲁豫野战军把他视为眼中钉,在豫北攻势中本来已经合围66师,却被宋瑞珂机敏地找到了空隙突围了。
时间来到1947年年中,刘邓所部为了挺进大别山,需要先清理途中可能存在的国军,因此于六月底渡过黄河,发动了鲁西南战役。晋冀鲁豫野战军一二三六四个纵队分批次强渡,一夜就有六个旅到了对岸,此举大大震惊了国民党统帅部。鲁西南是交通要道,蒋介石急令第二兵团司令王敬久率军救援,并把整66师、整32师、整70师(师长陈颐鼎)和整58师通通划给他指挥。
王敬久是黄埔一期生,顾祝同的心腹,并不属于土木系,宋瑞珂虽然是学弟,但跟他也不太熟。实际上,王敬久这波属于空降,孟良崮战役时他救援不力,自己害怕担责托辞养病,这次属于是赶鸭子上架,配属的几个师没有一个是他的老部队,根本指挥不动,他自己也十分犹豫,直到7月6日才慢吞吞地到达鱼台,这时郓城守军55师已经快被全歼了、定陶的153旅也被解放军六纵团团围住。
王敬久命令32、66、70三个师抱团北上支援,彼此相距10-20公里,自己留下了58师和66师的199旅作预备队,其中32师驻嘉祥边境的独山集,与六营集的70师相隔十几里,与羊山集的66师相隔20里。一二十里路虽然不远,但对善于穿插的刘邓大军来说足够了,王敬久预见到了这一点,命令三师各派一个团在附近侦察,结果66师13旅的38团在返程途中被二纵6旅抓住干掉了,如此一来,宋瑞珂手里,就只剩下一个半旅共计三个团的兵力,差不多一万人。
宋瑞珂心里其实挺淡定的,从地理位置上看,自己的66师最靠南,北边有70师和32师顶着,只要先守住羊山集,后续还会有援军到来,实在不行,前面两个师顶不住,自己也有时间撤退。万万没想到,这两点全都错了!
有时候,一个猪队友就能坑掉一场战争。跟陈颐鼎和宋瑞珂不同,32师师长唐永良出身西北军,是冯玉祥的部下,标准的杂牌军,土木系的大多看不起他,故而每次打仗都极力避战,属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型。凑巧的是,三师之间,他的地理位置正好居中,当发现有解放军小股部队穿插袭扰时,留给唐永良三个选择:固守独山集,向南靠近羊山集,以及向北靠近六营集,你猜他会怎么选?
死守是不行的,一旦被围攻,那两个师肯定不会救自己,向南靠拢本来是上佳之选,王敬久也是如此命令的,偏巧六纵的侦察兵把独山集和羊山集之间的电话线切断了,说明可能有埋伏,那么就只有北上了。于是唐永良带着32师下了山,向70师靠过去,结果刚走没多远,就遭到了一纵主力的猛攻,好不容易跑到六营集,回头一数,自己的149旅没了!
六营集缺水缺粮,供不起两万多人的消耗,王敬久命令陈、唐合力向羊山集靠拢,但几次突击都被挡了回来,三十里路看起来一辈子都到不了,于是两人一合计,不顾顾祝同的亲自下令,毅然决定向东投奔嘉祥县,那里城池坚固可以死守待援。理论上这个决定没错,但执行起来就走样了,本来说好由兵员更足的70师先突围,32师残部殿后掩护,结果唐永良再一次耍滑头,不仅没有守住阵地,反而提前跑路,借着70师跟解放军交火,往另一个方向济宁逃遁了,这直接导致70师被全歼,陈颐鼎被俘,32师也只跑出去几千人。
坚守15天,却只等来三个援军
宋瑞珂本来接到的命令是接应陈、唐所部南下,靠在一起,结果左等右等没见到人影,反倒是周围的解放军越来越多,他不敢违背上令独自逃跑,于是就在原地等了四天,结果迎来的不是友军,而是晋冀鲁豫野战军的二三纵!从7月15日开始,解放军精锐三万多人轮番向羊山集发起冲击,宋瑞珂有苦说不出,只有布置坚守,一边给王敬久发报请求速速支援。
羊山集是个一千多户的大村子,因为村里有个东西长五里、形似卧羊的山得此名,村里有水源,村外三面修有寨墙,还有一丈多深的壕沟,适合防守,比六营集的条件要好多了。宋瑞珂把三个炮营放在羊山之后的高地上,组成居高临下的火力覆盖,然后自己带着三个团在村里挖工事,又修了一道内墙,并做好了打巷战的准备。
进攻羊山的三纵由陈锡联指挥,8旅从东、9旅从南两侧进攻。羊山东面的小山头称为羊头,西面的叫做羊尾,8旅激战一夜后攻上羊头,结果天色渐明后,66师的炮兵开始发威,一轮齐射后8旅伤亡惨重,不得不退下去;9旅同样不顺利,好不容易突破外墙,结果陷进了内墙之前的大水沟里,被当成了靶子。
7月16日陈再道率领二纵也赶到战场,从西北面进攻羊尾,结果重复了之前的剧情,天一亮就被炮轰了下来。这就是国共双方的战斗特点,近战夜战解放军无敌,比拼正面火力国军绝对上风。连续三天激烈交火后,双方都有些吃不消,开始了短暂地修整,趁此机会,宋瑞珂向王敬久连连发报,要求迅速支援,如果拖下去炮弹打光,正面就撑不住了。
王敬久手里只有58师和66师的199旅,事已至此也不用留什么预备队了,全部推过去吧,结果58师师长鲁道源并不卖力,他根本就不愿意打内战,即使对方是陈诚心腹也不行。鲁道源是抗日名将,本事不小,但厌恶政治斗争,王敬久无奈,只有转向199旅旅长王仕翘,要求他不惜一切代价救援自己的老长官。
宋瑞珂平素御下宽和,王仕翘虽感此去是给解放军送大礼,却也不能不动身;58师跟在199旅后面磨磨蹭蹭地往前走,到了时家店遭到三纵阻击部队的进攻,勉强冲了两次就退回去了。199旅花了三天时间才突破封锁线,过了万福河,在漫天大雨里艰难北上,重武器已经全部陷在烂泥里了。22日,王敬久深知宋瑞珂那边危在旦夕,强令199旅当天必须冲进羊山集,王仕翘只有硬着头皮往上攻,在离羊山只有三里的刘庄遭受三纵强力阻击,部队全部被打散歼灭,王仕翘头部中弹躲进了庄稼地里,只有一个连长带着两个兵冲破了围墙。
宋瑞珂哭笑不得,守了这么久,发了无数封求救电报,最后竟然只来了三个援军!蒋介石虽已经在想办法了,但他委命的王仲廉同样消极怠工,所调的五个旅每天才走十里路,直到最后也没赶到羊山集,只远远地轰了几炮。讽刺的是,这个王仲廉还是常德会战时宋瑞珂的直接上司,两人当年共同抗日曾在一个战壕里奋斗,连他都这样,鲁道源的消极表现实在不稀奇。到最后,老蒋也只能让郭汝瑰代写一封手书,交空军投到羊山集阵地上,为这个得意门生祈祷。
解放军这边,原本二三纵进攻伤亡极大,23日,刘邓一度收到中央军委的电报,考虑放弃羊山集撤军,但国民党方面蜗牛般的支援速度又给了他们信心。接报当天,刘邓火速赶到羊山集指挥部,当面告诉陈再道和陈锡联,要坚决吃掉66师残部,并要求两位纵队司令亲临前沿探查地形,找出国军的防守漏洞;同时,他们还集中了全军唯一的榴弹炮营,又从一纵调来炮兵团,在火力上也形成了优势。
没有办法了,王敬久电告宋瑞珂,守是守不住了,可以考虑突围,但宋瑞珂平素爱护手下,此时伤兵满营,总不能把他们扔下独自逃走吧,而且能不能出去也未可知,干脆回电愿意继续固守待援。适逢连天暴雨,66师残部炮弹打光,补给断绝,人数和火力都是绝对劣势,但依然凭借地形坚守,甚至一改国军不能近战的特点,屡次搏命式反冲锋,打退了二纵三纵一次又一次进攻。
一直到了7月27日,天终于放晴了,二三纵于当日黄昏发起总攻,晚十点再度攻上羊山,宋瑞珂率领所剩不多的手下继续顽抗,围绕村中心的地堡反复争夺,机枪扫射下到处都是尸体。当夜战斗不止,直到凌晨再度下起暴雨时,二纵已经占领了羊山的至高点,宋瑞珂等人只剩下了几座小房子。在最后一次军事会议上,一个旅长表示如果逐屋死守,大概还能撑三天,宋瑞珂回头一望,自己的部下人人带伤,旅长都打成了营长,而且至高点丢失后,自己只有等着炮轰,再守下去没有意义了,最终决定投降。
从7月14日晚三纵先头部队进攻羊山集,到7月28日整编66师残部投降,面对三倍于己的解放军,再既没援军也无补给的情况下,宋瑞珂整整坚守了15天,并让晋冀鲁豫野战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陈再道的二纵一共伤亡4300人,其中团级以上的干部就有19人,还有32位营级干部,有些战士看到被俘的宋瑞珂,甚至忍不住上去打了他几巴掌,也难怪陈再道会在晚年把羊山集称为“自己打过的最难的仗”。
羊山集之战,正是国解放军队建设的缩影
从全国战局上看,羊山集只是不大不小的一场战役,但却很好地反映了国共双方在军队建设上的特点。
先看解放军这边,首先,刘邓渡河南下,是为了配合中央军委在陕北与胡宗南部周旋,本身就带有牺牲自我保全中央的精神,要知道跳出解放区到外线作战,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但晋冀鲁豫野战军很好地解决了战士们的思想问题,齐心协力向外打,才赢得了鲁西南战役的成功,为后来千里跃进大别山打下良好的基础。
同时,解放军在战役指挥上,充分发挥了信任一线部队的特点,毛主席和中央军委让刘邓临机应变,刘邓也不干涉陈锡联、陈再道的直接指挥,简单来说,只给方向,不做无意义的微操,因为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光靠电报交流是跟不上变化的。
最后,解放军作战部队表现出相当良好的配合战术素养。二纵和三纵三万余人,从南渡黄河开始,就像一支部队一样配合默契运转自如。三纵围困时,二纵就去打援;总攻发起后,两只大军从两个方向夹击羊山,配合之娴熟完美表现何为兄弟部队,最后一纵把仅有的炮弹部队匀出来,分给二三纵完成对整编66师炮兵集团的火力压制,而六纵在远方监视、压制住了国民党的援军...
反观国民党这边,那可谓能犯的错误一个没落。老蒋派的总指挥王敬久,根本就是临时拉来背锅的,三个整编师没有一个指挥得动,杂牌军唐永良保存实力完全打乱部署,黄埔嫡系陈颐鼎心怀鬼胎,唯一能打的整编66师被卖了都没人通知,宋瑞珂再能守又如何呢?
其次,国民党内部派系林立,根本就是一盘散沙。王仲廉、王敬久、宋瑞珂、陈颐鼎虽然都是黄埔出身,有的还是同学,但彼此配属不同的上司,导致同路不同心,甚至因私废公,打起仗来那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跟解放军形成鲜明对比。与之类似的是,李天霞孟良崮不救张灵甫,邱清泉淮海不救黄百韬等,也是国军传统艺能了。
最后,全国一盘棋,晋冀鲁豫野战军发动这次战役,是为了配合化解胡宗南进攻陕北;可同样的事国民党这边也有,就在羊山集之战开始前,东北国军总指挥杜聿明因为解放军的夏季攻势头疼不止,引发胃溃疡不得不去上海治疗,而老蒋顺势把陈诚调去东北接管,如此一来,宋瑞珂最能依靠的老上级突然调走了,新来的顾祝同可不管他,爱死不死,哪怕整编66师也是最精锐的嫡系之一,但那是陈诚的嫡系,又不是顾祝同的...
宋瑞珂本人,其实并不像一个国民党将领,他爱民如子,不愿意放弃伤病独自逃跑;他主张官兵平等,任何下级都可以直接给他写信,一定回复;他亲临火线,绝不躲在背后搞遥控;他不贪腐、不搞桃色新闻...但在一片渣滓中,一个正常人看起来就不太正常了,所以宋瑞珂升迁没有那些拉关系的人快,而且没有几个友军喜欢他,陈颐鼎唐永良卖队友、鲁道源不救他,王仲廉敷衍他,王敬久瞎指挥,其实结局早在开打之前就已注定了。
无论如何,宋瑞珂还是等到了援军,即使只有三个人;淮海战役的黄维比他更惨,本来是去救人的,最后陷入重围却没人来救他,刘汝明李延年十几万大军连一个排都不出,也就胡琏一个人坐飞机跳了下来,最后又开着坦克跑路,你说这样的国民党军,他们不失败谁失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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