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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孟秀玲】新四军四师群英谱18集【任化芝烈士团侦察参谋】
编辑制作||孟秀玲 提供照片||孟秀玲、任亚东
父亲,您牺牲在哪里?
——记我的父亲任化芝烈士
文/任亚东
【人物简介】任化芝(1920—1947.7.20),河南省永城市芒山镇僖山村人。1939年参加新四军游击支队第1总队,跟随抗日将领鲁雨亭打日寇。1941年先后任新四军4师11旅32团参谋处参谋、4师司令部侦察参谋兼测绘员。194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3年6月任淮北苏皖边泗灵睢县总队侦察参谋。1945年10月任泗灵睢县独立团(后改为淮北7分区独立2团)侦察参谋。1946年11月任华中野战军9纵79团侦察参谋。1947年1月任华东野战军2纵5师参谋,7月20日在山东南麻战役中牺牲,时年27岁。
我的父亲任化芝,1920年出生于永城市芒山镇僖山村一个富足的家庭,家有良田300余亩,还经营着药铺、木匠铺,虽然规模不大,但在周边也是屈指可数的。父亲在家排行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和妹妹。父亲从小接受良好的文化教育,在学校接触到革命思想。
叛逆出走参加革命
我祖父是一名教师,原名任子义,因家有钱有势,又是“得”字辈,所以大伙送他外号“任得人”。祖父结交的朋友也是在当地有权有势的上层人物。他的家族很大,成员错综复杂,有参加共产党的,也有成为国民党的,可他本人什么党派也没有加入,但是他倾向于国民党一边,称霸一方。我父亲对祖父的所作所为非常愤慨,父子之间的矛盾不断。
曾祖父、祖父希望他的长子、长孙将来能继承祖业,可是性格倔强的父亲却与他们的愿望背道而驰。
在家人的反对下,父亲在1939年放弃了优越的生活环境,刚迈出学校的大门,就和当时许多有理想有志向的革命青年一样,怀着救国救民的愿望和信念,投入到抗日的潮流中去,并带走了看家护院的一支长枪,加入了抗日将领鲁雨亭领导的新四军游击支队1总队。
我的母亲彭秀云,1920年出生在永城市芒山镇彭厂村。我的外公、外婆都是勤劳朴实的农民,靠种地为生。1938年母亲18岁时嫁给了父亲,结婚不久,我父亲就参加了新四军,留下母亲一个人和祖父、祖母一起生活。
1942年底,本村的一位没出五服的大爷爷带着我的母亲去淮北新四军4师所在地寻找亲人,因为他的儿子任化伦在新四军4师骑兵团1大队3区队任战斗组组长。
他们推着一辆独轮车,上面放着行李卷,还有一口袋高粱面做成的窝窝头,窝头里裹着大洋,那是在路上用的盘缠,怕半路上碰上土匪抢劫,所以把大洋蒸在窝头里。
爷儿俩经过长途跋涉来到了安徽灵璧县,找到了时任泗灵睢县总队侦察参谋的我父亲。在父亲的安排下,第二天大爷爷在骑兵团也找到了他儿子任化伦。
我小时候经常听母亲讲,当时父亲特别忙,每天都出去侦察,工作也非常危险。
有一次,他和另外两个侦察员一起背着大鼓和说书的道具,化装成说书的侦察敌人的据点。刚察看完,走出不远被人认出来了。父亲他们边跑边开枪还击,最终只跑出两个人,另一人牺牲了。所以父亲只要一出去侦察,母亲就提心吊胆,什么时候完成任务回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父亲让母亲到军需处去和其他家属一起做些事,母亲在那里做军鞋、洗军装,缝缝补补。一直到1944年母亲怀孕了,随军不便才返回家乡。
在母亲临行前,父亲写了一封信,让她回到家交给祖父。母亲不识字,也没问父亲写的什么内容,回到家就把信交给了祖父,自己就回房间了。
祖父以为是带来的问候信,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看。前几句都是向全家人问候的话,后面他越看越生气,最后暴跳如雷,把信撕得粉碎,并烧成灰烬。祖父几步跨出房门,站在院子中间大骂。他是骂给我母亲听的,骂他们都是些叛逆之子,不孝的东西,都是败家子,并且让我母亲滚出家门。
母亲不知道祖父为何如此愤怒,吓得她躲在屋里不敢出门,当天祖父就给父亲写了回信,写的什么内容只有他自己和父亲知道了。从此,父子之间断绝了书信来往。
后来母亲从别人那里才知道了祖父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原来父亲在信中劝说祖父把家里的土地和财产都分给穷人,并劝说祖父支持革命,不要与共产党为敌,这样才能有出路,如果祖父不听他的劝告,就断绝父子关系。
最后父亲还写道:打倒刘子仁(当时刘子仁是祖父最好的朋友,1940年12月就叛变了革命),解放全中国!所以祖父才会如此大怒。
这样一来,母亲更成了家里的罪人,祖父对她百般刁难。
父亲任化芝从1939年参军后未曾回过一次家。1946年父亲和母亲也失去了联系。
孤儿寡母艰难度日
1944年我出生了。因为我是女孩,全家都不喜欢我。1944年底,祖父带着全家人到家乡北边的黄口躲难去了,家中只留下我们娘俩,还有曾祖父。
一次,母亲彭秀云在院子里洗衣服,看到很多人扶老携幼,都向山洞那边跑,听说鬼子正朝这边来了。我母亲抱着我随着人群跑到山洞,还未进去,有人说:“你不能进来,抱着这么小的孩子,如果她哭闹起来,会影响大伙。”
母亲再次返回家中(我们家紧靠山脚),她把脸用锅灰抹黑,然后换上破衣服,把我放在一个大竹筐子里,再用绳子一点点放到窖底。
因为我家乡山多,所以当时土匪经常光顾,国民党、共产党也经常在那里搞拉锯战。由于国民党进村先抄我们的家,于是母亲就把父亲的来往信件和他在新四军骑马的许多照片都塞在了墙缝里边,最后都丢失了。
母亲整天生活在惊恐中,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抱着我回到了外婆家。我和母亲在外婆家艰难地度过了7个年头,直到土地改革后才回到老家。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外婆唯一的儿子死在土匪枪下,外公承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撒手而去。舅妈也上吊自尽了,就剩下体弱多病的外婆,带着一个不满10岁的孙子,奶孙俩相依为命。
我们母女的到来,又给她增加了不少麻烦。为了我们祖孙三代的生活,外婆强忍着病痛,每天织布到半夜。母亲纺线也纺到半夜,天亮了,还要到集市上去卖布,有了钱再买回粮食。就这样维持了两年,外婆去世了。
外婆的去世使母亲失去了精神支柱,她的命真是太苦了,靠山山倒、靠河河干。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
天无绝人之路!母亲赶集卖布时经常看到不少人到集市上卖花线、绣花针一类的,她也批发了一些到村子里去卖,她用卖布时用的那个大竹篮子,把批发来的针头线脑放进去,把花样子和花线夹在书本中,篮子里放一只陶瓷碗,就牵着我的手,走街串巷开始了半乞讨的生活。刚开始她不好意思,见了熟人就躲开,后来时间长了,再见到熟人就不觉得尴尬了。
有一次,刚走到一户人家的大门前,突然院子里冲出了一条大狗,直奔我扑过来,我两只手死死地抓住母亲的衣袖不放,向她身后躲,她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后来主人出来了,把狗唤回院里,我俩才松了一口气。
从那以后,母亲出门前就找个柴草垛,让我坐在草垛前避风处,自己去卖东西。到中午母亲用卖的东西换上点吃的,有时好心人还会送一碗稀粥,她就给我端到草垛跟前让我喝。
漫长的冬季太难熬了,特别是寒冬腊月,是最冷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都在暖和的屋子里不出门,我却每天跟在母亲身后穿梭于凛冽的寒风中,手冻肿了,脸被风吹裂了,碰到大雪纷飞的天气,脚上穿的棉鞋都湿透了,回到家就用灶坑底下的火烤。有人劝母亲,这么冷就别出去了,她却说:“全靠冬天卖货呢。年前家家都给孩子做绣花鞋、绣花帽子,就会多卖一些货。”好心的邻居让我母亲把我放在她家,母亲怕给人家添麻烦,没有同意,仍然每天带着我。
每逢新春佳节,家家户户、老老少少欢天喜地贴春联、放鞭炮,小伙伴穿着鲜艳的衣服高高兴兴地在外面玩耍时,我们娘俩待在冷冷清清的屋子里。
母亲也给我换上新衣服,穿上新鞋,她说:“一年了你也换换新吧!”可是,过春节她从来不买对联、烟花和爆竹,只花一毛钱买一张灶王爷,贴在灶坑门旁边的墙壁上,她说:“咱们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年年平安。”到除夕那天,灶台上摆三碗饺子,放三双筷子,这就算过年了。
我记得是1951年,有个村干部找到我母亲说要土地改革了,建议我们娘俩回家,能分到一点土地,如果真是那样生活就会有保障了。
于是母亲带着我回到了从不愿涉足的家,这是8年来我第一次见到曾祖父、祖母和小姑姑(那时祖父被政府镇压了)。母亲见到了曾祖父,他已经99岁啦!除视力不好以外,大脑却一点都不糊涂,他听到了我母亲的声音,他让我母亲给他抓虱子。母亲边抓虱子边说:“爷爷,你忘了,从前你是怎样对待我的吗?”曾祖父听完,摆了摆手说:“俺大孙子媳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看我也是要死的人了,你就别和我一样了。”
母亲心又软了,多年的辛酸和恩怨就在曾祖父这轻描淡写中烟消云散了。
土地改革时,我们娘俩分得了6亩土地,其中有父亲的2亩,并分了一间20多平方米的茅草屋。墙壁是用石头垒起来的,门是高粱秸织成的,没有窗户,夏不挡蚊蝇,冬不避风雪。屋里除了锅灶外,有一张破床和一套被褥,一个装粮食的陶缸,这就是家中所有的物件。
这个房子的位置离采石厂不足百米。一天房子被放炮炸石头震塌了,万幸我们躲过了一劫。
从此居无定所,频繁搬家,最后搬到一座闲置的庙宇。就是吃水得到山下去取,往返一次得用一个小时。
我家的地,播种时,是政府派人给种上,管理、收割都是自己想办法。到了该耪地时,母亲用锄铲草,我就用手拔草。我们把铲下来的草拾成堆,抱到空地上晒干用来烧火。
到了收割的季节,除小麦找人打场外,其余都是母亲用镰刀割好了,再用绳子捆成捆。她背大捆,我背小捆,像蚂蚁搬家似的把庄稼搬回家。
住在这宽敞明亮的庙里,既不漏风又不漏雨,有柴烧有粮吃,再也不用走街串巷了,这也是我最快乐最幸福的童年生活。于是母亲开始考虑我上学的事了,便对我说:“以前你爹就多次嘱咐我让你6岁就读书,现在你都9岁了,也该去读书了。”
我何尝不想上学,可就是不敢对母亲说,因为母亲下地干活,我在家能帮她担水做饭(我从6岁时就开始了),特别是推磨,她一个人特别费力(别人家都是用驴拉磨),我脱下鞋子光着脚丫,把着磨杆帮母亲磨面。
我入学的第二年,政府给我批了助学金,一个学期6元钱,放在班主任那里,需要什么都是他给买,大多都是买笔和本,学费是全免,我上学后,觉得自己长大了,只要我能干动的活,自己主动去干,总想帮母亲多干些活,减轻她的负担。
十年等来一纸烈士证书
父亲任化芝从1939年参军后从未回过一次家。新中国成立后,许多解放军的干部战士都回家探亲,父亲却音讯全无。母亲到处打听,给父亲的战友、同学写信,均无消息。
有时她看到算命的先生就找他们算,一年算了多少次她自己都数不清,可算命先生都是说父亲快回来了,其他的什么都算不出来,就是想骗几个钱罢了。
有一次我在上学的路上,看见一位军人穿着军装身上背着一个行李包,手提一个网兜,兜里装着脸盆和日用品。我想总有一天父亲也会像这位叔叔一样回来看我们。可我的幻想一次又一次地破灭了,母亲再也不算卦了。
直到1957年5月,政府发给母亲一张烈士证书和280元抚恤金。父亲被批准为革命烈士,这离父亲牺牲已经是第10个年头了。母亲手拿着证书呆呆地坐在石板上,一句话都没说,当天也没有吃饭。
第二天,母亲拿出40元钱,让我给祖母送去。我拿着钱送到祖母家,祖母问:“这是什么钱?”我就把事情说了,祖母泪流满面一句话也没说,我也站在旁边流泪,我想祖母的泪中包含的东西太多太多,不知是愧疚还是思念,毕竟她生儿养儿18年,从儿子离开家后,她一次也没见过。这钱她说什么也不要,非让我再拿回去。
这笔钱在当时来说也算是笔巨款,钱刚拿到手,村长就给我母亲商量,说大队要搞副业缺本钱,要借用,说一年就把钱还给她。母亲说这也是好事,大队有了收入,社员的生活也能宽松点,就借给大队200元,可是第二年就大跃进,用那个钱办的木业把本都赔进去了,这笔钱也没人还了。
后来母亲找谁,谁都说没花这钱,到了1962年只还给了一部分,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母亲的一片好心却没有得到好报,还因为这件事得罪了村干部。
“文化大革命”中,因为母亲是地主的儿媳,被打成黑五类分子,我也成了黑五类的子女。白天干活,晚上还要开斗争会。
年关将至,乡政府召开拥军优属会,大队治保主任站在会台前,首先让我母亲跪下,全场的人都愣住了,其中一位叫林素霞的婶子质问:“这是拥属会,也不是批斗会,为什么让她到前面跪下?”治保主任见到会的人都替母亲打抱不平,恶狠狠地踹了母亲一脚,说:“你今天开会为什么来这么早,开批斗五类分子的会你怎么不来这么早?”母亲说:“不是你昨天告诉我让早点来吗?”治保主任自知无理,说:“不散会你不准起来!”
母亲一直跪到会议结束,所有到会的人都领到了政府发给的春节慰问品,唯独没有给母亲。
她摇摇晃晃地走回家,坐在屋里放声大哭,我从来未见过一向坚强的母亲这样伤心过。她哭着说着:“我这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什么倒霉的事都让我摊上了?早先受老人(曾祖父、祖父)的气,鬼子汉奸进来到处找新四军家属!国民党来了先抄我的家,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了,我怎么还是罪人?”
1967年,我来到黑龙江省鹤岗市郊区务农,母亲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并帮我把几个孩子带大。因为东北寒冷,年过六旬的母亲气管不好,1983年我把她送回河南老家。后来政府把她安排到芒山光荣院,这也是母亲有生以来享受到的政府所给的最高待遇。
母亲的晚年是幸福的,虽然我离得远了点,但我每年回家一次去看望她。政府照顾得很好,一直到1994年母亲离世。
追寻父亲的战斗历程
数年来,我与母亲吃尽千辛万苦,在迷茫求助中求生,但寻找父亲任化芝足迹的愿望一直萦绕在心头。我们想知道:父亲在新四军任何职?最后牺牲在哪里?
为了圆母亲几十年最大的心愿,政府出资出人带着我到安徽灵璧、泗洪、永城及乡镇,查寻父亲牺牲的下落,并查找烈士英名录、烈士陵园墓碑名录,均未查到父亲的信息。
1994年母亲带着深深地遗憾离开了人世。
2012年秋,我在网上意外地看到了《难忘岁月》一书,上面有我父亲的名字。开始我有点疑惑,心想可能是同名吧!后来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找到了作者的联系电话。拨通后,电话里传来了卢辉叔叔和蔼可亲的声音。
当听卢叔叔说,任化芝就是永城人时,我当时泪水就涌了出来,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勉强稳住情绪,和卢叔叔聊了几句。
挂断电话后,我走进卧室大哭了一场,我想让这几十年来所受的委屈、痛苦随着泪水一起冲泄出来。
我一夜未眠,想马上就找到父亲遇难的地方,诉说母亲在世时想要对他说而没有机会说出的话,我要替母亲说给他听,母亲为承诺父亲的几句嘱托,整整守望了半个世纪,受尽了别人不能承受的痛苦,看尽了别人的白眼,听尽了多少嘲笑与讥讽。她用懦弱的肩膀扛起了生活的全部,把我抚养成人,并供我读了9年书。
母亲最想对父亲说的,也是母亲在世时经常对我说的那句话:“我对得起死去的,也对得起活着的。”这也是母亲当时寻找父亲下落的原因。
现在找到了父亲的下落,带着遗憾走的母亲也可以安息了。
根据卢辉叔叔的讲述,我才大概了解了父亲的战斗经历。
父亲任化芝,1941年2月编入新四军4师11旅32团任参谋处参谋,5月随4师转移到津浦路东,参加了4师司令部举办的第一期测绘训练班,是4师侦察测绘的骨干力量。
194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1943年6月父亲任泗灵睢县总队侦察参谋兼测绘工作,曾是卢辉叔叔的领导。
1945年10月任泗灵睢县独立团(后改为淮北7分区独立2团)侦察参谋。
1946年11月任华中野战军9纵79团侦察参谋,参加了宿北战役。
1947年1月,部队改编为华东野战军,父亲任华东野战军2纵5师司令部侦察参谋。参加了鲁南战役、孟良崮战役和南麻等战役。
1947年7月17日,华野2纵5师奉命攻打南麻(现山东沂源县)。由于敌人构筑了子母地堡群,很坚固,鹿砦也很多,明碉暗堡,防不胜防,我军进攻受阻,仗打得很艰难。
5师指挥所遭敌炮轰倒塌,在指挥所里的5师政委秦贤安和我父亲侦察参谋等壮烈牺牲。父亲牺牲时年仅27岁。南麻临朐战役歼敌1.1万,但自身损失也很大。
2017年4月,我到北京见到了卢辉叔叔和他的夫人宫敏阿姨,受到热情的款待,我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激动万分!卢辉叔叔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使我寻找到父亲的下落,知道了父亲的牺牲地点及壮烈经历,此生无憾了!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72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们每时每刻都没有忘记,他是我们家人的骄傲,也是下一代人的榜样!他的生命虽然短暂,但他的精神长存。父亲不图享乐,抛弃了优越舒适的生活环境,投入到最艰苦最危险的革命之中,把生死置之度外。
父亲无私奉献的精神源远流长,激励着我们后人爱国爱家,也为实现中国复兴之梦做出贡献。
我要让我的子孙后代都知道,父亲曾用热血浇灌过的地方——山东省沂源县南麻镇。
▲ 任化芝烈士独生女任亚东的全家福
▲ 作者任亚东(坐者)和张春光(任亚东的长子)
作者:任亚东,任化芝独生女。1944年1月出生,1967年12月到黑龙江省鹤岗市市郊务农30余年。现寓居鹤岗市。
此文选自2019年11月河南省永城市委党史研究室与北京新四军研究会四师分会合编的《追寻前辈的足迹》。主编孟秀玲、张亚魁。
编后的话
——孟秀玲
2016年10月,为了撰写豫皖苏根据地中心永城的英烈人物,我翻看北京新四军研究会4师分会副会长卢辉叔叔撰写的著作《难忘岁月》《耄耋话当年》,发现在南麻战役中,与华东野战军2纵5师政委秦贤安一块牺牲的侦察参谋任化芝是永城人。
我急忙给卢辉叔叔打电话询问情况,当听卢辉叔叔说2012年已找到烈士的女儿时,我兴奋异常!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打电话,颇费周折联系上了烈士的女儿任亚东,然后收到了任亚东大姐感人肺腑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