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野改称三野后所设四大兵团的人事安排,一直是一个饶有兴趣的话题。
我们先看看,四大兵团司令员和政委都有谁:
- 七兵团司令员王建安,政委谭启龙。
- 八兵团司令员陈士榘、政委袁仲贤。
- 九兵团司令员宋时轮、政委郭化若。
- 十兵团司令员叶飞、 政委韦国清。
以华野成立之初职务来看,华野参谋长陈士榘、1纵司令员叶飞、2纵司令员韦国清、8纵司令员王建安、10纵司令员宋时轮都在这个名单之内。1纵副政委谭启龙、华东军区副参谋长袁仲贤、鲁南军区副司令员郭化若也在其内,而3纵司令员何以祥,4纵司令员陶勇、6纵司令员王必成、7纵司令员成钧、9纵司令员许世友,11纵司令员管文蔚和12纵司令员陈庆先却不在其内。这其中有什么考虑?
考虑到许世友系病后调任山东军区,3纵何以祥系替补王麓水职务,7、11、12纵并非华野王牌纵队,他们没有入选兵团司令员和政委名单是可以理解的,但4纵和6纵两个王牌纵队司令员陶勇、王必成为什么没有入选呢?
先看四大兵团司令,这四人资历压过王必成、陶勇没有任何问题。叶飞自新四军成立之初,就是团长级别(全军一共九个团),后来又是新四军一师副师长、华野粟裕兵团副司令员,职位始终高陶、王一头。王建安抗战期间曾任山东军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华野期间曾任职山东兵团副司令员;陈士榘也曾任新四军兼山东军区参谋长、华野参谋长、华野陈唐兵团司令员,华野前委成员及重要决策人之一;宋时轮是山野首任参谋长,一手带出10纵这个王牌纵队、指挥了大名鼎鼎的桃林岗阻击战和徐东阻击战。相较于陶勇、王必成,这四位资历更深,战绩及能力也并不逊色。所以,兵团司令的人事安排是没有太多可质疑的。
但兵团政委好像就有点不一样了,谭启龙、袁仲贤和郭化若好像确实有点声名不显啊。他们的名气和地位,客观地说,比四野四大政委肖劲光大将、邓华(山东军区政治部主任)、赖传珠(新四军参谋长)、莫文骅(八路军后方政治部主任)低不少。解放战争初期,谭启龙为山野一纵副政委,袁仲贤为山东军区副参谋长,郭化若为鲁南军区副司令员,而此时王必成、陶勇均已担任纵队司令,且七战七捷、莱芜战役、孟良崮战役、豫东战役、淮海战役等立下赫赫战功。当然,你可以说,王、陶不是政工干部,但韦国清、袁仲贤、郭化若难道就是政工干部吗?
这个又涉及到另外一个深层问题。四大野战军中,华野是一个例外。例外在哪里呢?例外在华野陈、粟、谭三位首长均不是华东局一把手,一把手是饶。而林、邓、彭在东北、中原、西北局都是一把手,有无可争议的权威。所以东野可以出现曾克林、段苏权、万毅等纵队司令被边缘化,4纵副司令韩先楚指挥3纵司令曾克林的奇观。这在华野,不可想象。所以在人事任命上,顾全大局团结干部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考虑。简而言之、干部要来自五湖四海。
华野来源可以分为两大板块:新四军和山东军区。新四军主要来自于一师(含六师),二师四师七师。山东军区则主要来自于鲁南、鲁中、滨海、胶东、渤海军区。具体来说,一师(含六师)贡献了华野1、4、6纵,都是王牌纵队;二师四师七师混合贡献了2纵、7纵,都没有打出来;鲁南有3纵、鲁中有8纵、胶东有9纵、13纵,渤海有10纵,这几支纵队都称得上王牌。13纵虽然是小兄弟,但如今比大哥们还要风光。非数字纵队和11、12纵暂且不提。
在四大兵团司令就位的情况下,新四军一师(叶飞)、鲁中(王建安)、滨海(陈士榘)和渤海(宋时轮)均有代表。而新四军二师四师七师的代表当仁不让是苏北兵团司令员韦国清(罗炳辉病逝、张爱萍病休)。那么,鲁南、胶东的代表在哪里,谭启龙又为何脱颖而出呢?
鲁南的代表原本是三纵司令员王麓水(鲁南军区政委),但很不幸,王麓水解放战争初期牺牲了。鲁南张光中司令和傅秋涛政委在三野改制期间均在地方工作,所以郭化若副司令脱颖而出作为代表入选。考虑到傅秋涛曾任鲁中南纵队司令,如果他不回地方工作,其入选政委的可能性相当大,毕竟傅秋涛的资历太深,在华野少有人及。
胶东的代表原本必须是东线兵团司令员许世友,但许世友病后回归山东军区工作,胶东军区政委林浩此时已经被打倒,故华东军区副参谋长、胶东军区副司令员袁仲贤作为代表是相对合适的,其资历还是高于聂凤智的。
而谭启龙作为浙东区党委书记、浙东纵队地方政委,在抗战期间也代表了华中局地方党委和纵队,无疑更丰富了人事安排的代表性。当然、如果苏北兵团政委陈丕显此时在野战军系统,那么他代替谭启龙入选的可能性也是相当大的。但陈丕显主要工作重心始终在地方上,苏北兵团被称为韦吉(韦国清、吉洛)兵团就是一个明证。
至此,我们也已经梳理完毕。从某种程度上说,按照这个思路,王必成、陶勇未能入选兵团正职,也存在其一定的历史渊源合理性。最终,他们都成为兵团副司令员,52年评定级别时为副兵团级。
如果陶勇、王必成在49年成为华野兵团政委,他们是不是就会被授予上将军衔呢?这个还真不一定。即便他们在49年成为兵团政委,也难说一定会成为正兵团级,例如韦国清、郭化若都是副兵团级(谭启龙、袁仲贤未参与评级,如有参评也应是副兵团级)。但授予上将的概率一定会更大一些,这个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