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前后,面对军事上的节节败退,蒋介石暗地里为自己谋划退路,将四面临海的台湾作为自己的“退守之地”,逐步筹划将国民党的党、政、军、财、文等中心迁台,给台湾带去大量的人才和资金,而他从大陆运走了多少黄金白银呢?
到底从大陆带了多少黄金?
抗日战争胜利后,各地人民渴望和平停战和休养生息。经过战争的消耗,经济萧条,重庆陪都的国府金库中所剩黄金也不足3万两。那么几百万的黄金,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谈起黄金,不得不提到另外一个东西——金圆券。解放战争爆发之后,国民政府为了支付军费,疯狂地印刷法币,物价因此疯狂上涨,社会经济面临崩溃。
法币急剧贬值后,国民政府为了维护内战军费开支,改发金圆券。1948年8月18日,政府下令以金圆券取代法币,强制将黄金、白银、外券等兑换成金圆券。
就这样,国民政府通过“金圆券”从老百姓手中收集黄金,档案显示,这部分黄金共184万两。
此外,美国在抗战中欠中国机场建设费4亿美元,国民政府拿其中2.2亿美元买了600万两黄金,加上没收汪伪政权时得到的49.5万两黄金。减去财政花销,到1948年底,国库中留有400多万两黄金。
1948年底,前方战事节节败退,惨不成军;而此时在国民党内部,时任副总统的李宗仁要求蒋介石下野,交出政权。内忧外患中,蒋介石听从幕僚张其昀的建议,将台湾作为自己的退守之地,待来日伺机反攻。
国库里的黄金,就是蒋介石东山再起的本金。将黄金运往台湾,这件机密绝对不能让外界知晓,还不能在内部声张,避免引起李宗仁的反对。
启动黄金转移
第一批黄金运台的幕后三人小组是蒋经国、俞鸿钧和宋子文。事实上,黄金偷运行动非常谨慎,黄金首航舰并非军舰,而是由一艘缉私艇“海星号”负责。1948年11月30号夜晚,“海星号”船员们被告知,因执行最高机密任务,任何人不得离开船舰。
然后,“海星号”离开原来的航线,前往当时中国最繁华的地带——上海外滩,船舰在中国银行码头停靠了下来,随后穿着平常百姓模样的挑夫两人一组,在警备队的监视下,小心翼翼地搬箱,将神秘的货物从银行搬到“海星号”上。
历经两天一夜的航行,这批200万两黄金抵达基隆港。码头早已边停着十几辆卡车等候,黄金由挑夫从船舰运上卡车,装箱完毕后,每辆卡车前往秘密基地。运输全程都有银行员工负责押送,随车配备宪兵队伍护送。黄金就这样秘而不宣地运走,开启了一段长达半个多世纪的神秘之旅。
持续运金
黄金的运输不是一次两次就可以完成的,反而更像是一场浩大的工程。蒋介石在下野前,以国民政府总统的身份命令财务署署长吴嵩庆,用预支军费的名义将国库里的黄金提出来保管。用“总统预支军费”的这步棋,在当时还算合法,并没有引起内部人员的怀疑。
第一批第二船次运输黄金约60万两,同样由“海星号”完成运输,先输送到厦门,也就是今天鼓浪屿的这个位置,存放在中央银行的地下仓库中。黄金的运输链条尽在蒋介石的掌握之中。他在下野前就已经安排好自己的侍卫长出任厦门警备司令,任用侍卫团的军需官为财务署在台北的负责人。
在1949年8月,福州被解放军占据后,这笔黄金从厦门转移到台北财务署掌管的保管库里。1948年12月, 前线战况越发对国民党军不利, 蒋介石加紧秘密部署继续抢运黄金赴台事宜。1949年1月1日晚, 上海外滩再次严加戒备, 运金行动持续进行。
海关总署的两艘舰艇在海军护航军舰的护卫下, 一艘载着10万两黄金和120吨银元驶向厦门鼓浪屿, 另一艘载着47.2万两黄金直航台湾。这是蒋介石运台的第二批黄金。
1月10日, 淮海战役以国民党军的完败告终。战事越加紧张的情况下,国民党内部李宗仁与蒋介石撕破脸面,紧逼蒋介石下野。在下野之前,蒋介石加快将中央银行库存的黄金、白银与外汇移存台湾的步伐。
1月20日, 装载有90万两黄金和120万块银元的“海平号”和“美朋号”军舰从黄浦江出发, 前往厦门鼓浪屿。黄金的运输方式也不是单一的,除了海运陆运,还动用飞机运输。蒋介石运台的第四批黄金是由飞机运到台湾的。
据蒋介石的专机驾驶员衣复恩回忆:1949年内, 他曾率七八架飞机奉空军总司令周至柔的命令, 运一批神秘东西从上海到台湾, 后来周至柔曾当面对他说, 运的是黄金。这批运台的黄金总共55.4万两。至此, 南京国库已然净空, 上海国库也只剩下黄金20万两。
代总统李宗仁一方面和共产党展开和平谈判, 另一方面要和蒋介石展开黄金争夺战。当时, 李宗仁要求台湾省主席陈诚将黄金重新运回大陆, 陈诚只是回复:“此事归属央行管辖, 请找央行协调。”
李宗仁又去找了当时的央行总裁刘攻芸, 刘则答复说: “黄金现在已经既定在保管中, 不宜再运出去。”由此可见,李宗仁的命令已然撼动不了台湾金库的大门。
黄金下落何方
蒋介石到底从大陆带了多少黄金白银?1948年底至1949年上半年, 国民党共从大陆金库运出5批黄金, 其中第二批一部分运往台湾, 一部分运到厦门鼓浪屿, 而第三批则直接运到鼓浪屿。
从大陆运到台湾的总共有4批, 如若算上1948年8月从美国运到台湾的黄金, 蒋介石运到台湾的黄金一共是5批, 其总数达400余万两, 市值约4亿美元。
这么多的黄金白银,后来又用来做什么?最后下落何方呢?后来黄金的“真相”又是如何公布于众呢?
后来蒋介石将约60万两黄金从台湾运回大陆, 维持在大陆战场上的消耗。这样, 台湾金库中再加上约等值于350万两黄金的外汇和银元, 一减一增, 蒋介石当局存放在台湾的黄金约等值于700万两。
有学者认为, 这些运台黄金作为发行新台币的准备金,对台湾社会稳定和经济稳定起到重要作用。公教人员和士兵米粮、军队的薪饷, 以及军火零件汽油的补给, 这些都需要黄金的支持,军心民心由此安定下来。
不过也有学者认为, 国库黄金主要用于军费, 对台湾初期经济建设的影响并不大。1950年6月, 蒋介石下令所有黄金全部缴回国库。根据国民党央行的数据显示, 全部缴回国库的黄金共有108万两。
由于黄金的来源并不光彩,黄金运台一直都是未解之谜。吴嵩庆逝世之后,其子吴兴镛写了一本《黄金密档——1949年大陆黄金运台始末》,此书是根据父亲生前留下的笔记,以及结合各地档案馆、报刊资料,寻访与黄金运输有关的亲历者和目击证人,研究整理所得 ,这段黄金真相也因此公布于众。
带得走黄金,却带不走人心
蒋介石千方百计地从大陆运走黄金,幻想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可以用黄金作为启用资金。然而,他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黄金可以用来购买军备武器,可以用来做送给外国人的“大礼”,但是,黄金却不能帮蒋介石收买人心。恰恰相反,黄金让蒋介石失去了更多的人心。
在大陆用“金圆券”收走老百姓手上的黄金,货币膨胀,物价失守,社会经济崩溃,人心涣散。偷运黄金一事被外国记者乔治·瓦因报道后,民众的焦灼达到空前的疯狂,等待兑换黄金的人们为不顾一切地挤进银行,争抢、碰撞、踩踏,酿成7死45伤的“黄金挤兑惨案”。
蒋介石除了不顾百姓利益,对自己的属下也是相当苛刻。迫于蒋介石的压力,继愈鸿钧出任中央银行总裁的刘攻芸不得不听从蒋介石的命令运送国库中剩余黄金。
退败台湾后,蒋介石对阻挠黄金转移的刘攻芸极为不满,并撤销刘攻芸的一切职务,刘攻芸离开台湾漂泊异地,在新加坡悲惨离世。
蒋介石对共产党人心狠手辣。黄炎培之子黄竞武,是潜伏在中央银行的共产党党员,在黄金转移之事被曝光之后,黄竞武收集黄金偷运的相关资料,暗中联合银行职工罢工拒运,被国民党特务察觉后,黄竞武被军统特务暗杀于中央银行的大楼中。
机关算尽,公道自在人心。蒋介石带走了黄金白银,带走了财富,带走了“启动资金”,却带不走人心,带不走同僚的信任,带不走人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