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烈士背景
1979年2月17日,我军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按照中央军委作战意图,这是一场“有限目的、有限时间、有限地区、有限规模”的边境局部战争。
在攻入越南国境40公里后,3月16日,我军选择班师回朝,不再扩大战果,作战部队全部返回我国境内。
战后,各部队都进行总结表彰和抚恤。在成都军区50军149师445团,有一位烈士非常特殊。
他的兵龄时间非常短,从1979年1月1日入伍到3月2日牺牲,总共只有61天。上战场的时候,距离他入伍才48天,新兵入伍的科目都没有训完,他就直奔战场。
在1979年3月2日的作战中,他非常勇敢,一个人打退越军3次冲锋,毙敌23人,在身中7弹的情况下,最后拿起手榴弹和3名敌人同归于尽。
他就是战斗英雄刘福利,牺牲时才19岁,连恋爱都没有谈过。
1960年,刘福利生于河北省文安县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虽然文安县地理位置很好,介于北京和天津之间。虽然当时文安属于天津,但是文安很穷,到现在也不是很富。
刘福利出生时,就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整个国家粮食严重短缺,他们家也经常吃不上饭。
童年给刘福利最深的记忆就是“饿”,最饿的时候还吃过树皮。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从小他就非常懂事,经常春天帮着父母种庄稼、夏天下地干活、秋天收庄稼、捡玉米粒、冬天捡柴火,街坊邻居都经常夸奖他。
02、参军入伍
上学后,刘福利特别崇拜军人,村里也有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老兵,经常讲当年的战斗故事。当老师问他长大了要干什么时,他毫不犹豫地说当兵。
随着刘福利由少年变为青年,他越来越不想在农村和父辈一样种一辈子的地。
在70年代末至80年代,对于农村青年来说,改变命运的最快途径有两个。
一个是上大学,毕业分配工作;一个是当兵提干。考大学对刘福利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文化底子非常薄。那个时候,饭都吃不上,还哪有精力学习。
另一个就是当兵提干,这是他最想走的路,而且刘福利心中还有一种个人英雄主义情结。
这个从他当兵后,连队指导员第一次找他谈心时就可以看得很明白。
指导员问他,马上打仗了,你为什么还来当兵?和别的新兵回答吞吞吐吐相比,刘福利回答,为了祖国,怕死不当兵,当兵不怕死!而且他回答的眼神很坚定,毫无畏惧感。
1978年底,中越边境形势骤然紧张,战争一触即发。这时,文山县武装部征兵,18岁的刘福利认为当兵改变命运的机会到了。
但是,他的父母并不同意,因为当兵的方向是成都方向,他们担心孩子去了就要打仗,打仗就意味着流血牺牲。
最终,父母还是妥协,刘福利当兵成功。12月底,他跟着征兵干部坐火车一路向南,跨过黄河、长江,来到成都军区50军149师445团。
03、临战训练
此时的50军,已经全部在云南边境一线展开临战训练。刘福利到达部队后,新兵连队列科目还没有训完,直接转入临战训练。
由于是步兵部队,体能要求很高,每天早晚各一个5公里,白天、夜间都进行冲锋枪、机枪、手榴弹投掷训练,每天的训练量非常大。
但是刘福利很兴奋,这是他前18年人生中从没有体验过的,而且保家卫国让他更有使命感和成就感。
30多天的强化训练后,刘福利从一个农村青年快速成为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新兵结业考核,轻武器射击、实弹投掷全都是优,五公里可以跑进18分内。
下连后,他分到了2营2排6连5班。
1979年2月17日拂晓,万炮齐鸣,大地颤抖。炮火准备后,人民解放军从各自战位向中越边境预定作战地域进攻。
149师由于是从四川临时调防云南边境一线,临战训练时间短,官兵对当地的亚热带气候还不是很适应,被确定为昆明军区预备队,先由14军指挥,后归13军指挥。
战争开始后,13军从红河一侧渡河后,部队势如破竹,连续攻占谷柳、坝洒、保胜、柑塘等要点,重创越军步兵第345师。
截止到2月24日下午,越军在红河以西纵深40公里内防御体系土崩瓦解。只有越军王牌部队步兵316A师沿10号公路布下防线,在沙丹地区重兵防御企图阻我继续深入。
13军马上投入预备队149师和32师95团,围歼沙丹地区316A师防御之敌。
04、走向战场
2月25日清晨,大雨瓢泼,刘福利所在的445团2营和447团奉命向大坪和新寨方向穿插。
经过四天三夜的急行军,3月1日晚,2营准时到达大坪方向,刘福利和战友冒着越军的炮火,占领大坪方向西北侧的无名高地。
3月2日清晨,根据连队对无名高地的阵地划分,五班防御的这个阵地区分为五个山口,班里10个人,两人一组,防御一个山口。
五班这块阵地面积不到500平方米,山丘走势是东低西高,中间凹陷,有点像马鞍形,最西边是这块阵地的制高点。五班把唯一的重机枪阵地部署在这个制高点上,这样可以充分发挥火力优势。
刘福利和机枪射手李明周就负责这个制高点,这个点就二排的整体防御点位来说,属于全排的前哨阵地,必然是敌进攻的重点,正面阻击敌人任务很重。
在连队战前动员大会上,刘福利坚定地向党支部表决心: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
上午10时30分,越军一个排的兵力开始向五班的阵地发起第一次攻击。
面对凶恶扑来的敌人,刘福利心脏砰砰地跳,所有听过的战斗故事马上就要变成现实,敌死我活的的时候到了。
他一边给李明周装填机枪子弹,一边向敌人扔手榴弹,子弹不停地打在他的周围,冒着土烟。突然,一发炮弹落在他和李明周周围,李明周中弹牺牲。制高点只剩他一个人。
看到越军接二连三地向阵地冲来,杀红了眼的刘福利端起机枪猛烈扫射,一下子打死了6个敌人,剩下的敌人抱头鼠窜。
05、壮烈牺牲
很快,敌人对他阵地发起第二次冲锋。由于敌人炮火密集,别的班无法增援,制高点只能靠刘福利一个人孤身坚守。为了减少浪费子弹,刘福利隐蔽在树丛里,等敌人靠近时再射击。
当敌人距离他只有七八米时,他迅速开枪射击,越军留下几具尸体四散后退。突然,一发炮弹落在他周围,机枪腿被打断,弹盒被打坏,左胸也不幸中弹。
刘福利趁敌人逃跑的空档,迅速掏出止血包塞在左胸里。狡猾的敌人已经发现制高点只有他一个人,用蹩脚的中文喊道:“你被包围了,快投降吧!”
他忍着剧痛,冷笑道:“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他把五颗手榴弹拔下弹盖,依次放在自己面前。
刘福利知道自己今天肯定要牺牲了,他默默地在心里对爸妈说,孩儿对不起你们,还没尽孝就要先走了,来世再报答养育之恩。
11时30分左右,敌人的第三次冲锋开始,刘福利端起机枪就开始扫射,子弹打完了,就扔手榴弹,越军十几具尸体躺在阵地上。
12时5分,在敌人即将被打退时,刘福利的身后突然上来3个越军,他们一块向他射击。刘福利身中7弹,他憋着最后一口气,在倒下的瞬间,将冒烟的手榴弹扔向了他们。
当五班班长和战友们赶到机枪阵地时,刘福利身边不远处躺着3个越军的尸体。
在接近两个小时时间里,刘福利一人毙敌23名,打退3次冲锋,用生命守卫住了阵地,实现了“誓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
06、写在最后
战后,刘福利被昆明军区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并荣立一等战功,安葬在云南屏边烈士陵园。
翻遍这个网络,关于刘福利的战斗过程信息也非常少,因为战后他没有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也没有作为典型进行宣传,所以很多人对他知之甚少。
笔者也是在一次座谈中知道了他的英勇事迹,并为之感动。出于对英雄的敬仰,找到《昆明军区军史》、《成都军区军史》和《50军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史》才找到他的资料。
42年前,一个19岁的热血青年,为了祖国的安宁,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然后微笑着转身消失在猛烈的炮火中。所以,如果不把他写出来,恐怕他将永远消失在历史的茫茫尘埃中。
看过一句话,一个人生理上的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当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死亡后,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今天,把刘福利写出来,通过网络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英勇事迹,他就永远不会被人民忘记。有人记得他就意味着他没有牺牲,他还依然活在我们心中。
最后,向对越自卫反击战牺牲的英雄们致敬,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
参考资料:《昆明军区军史》、《成都军区军史》、《50军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