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让罗艳语真正地醒悟到了自己的渺小,她彻底推翻了她刚得出不久的结论:其实,有时候对付这种官场上的人物很简单。
“把相机拿来!”其中一个小个子的人说道。
白艳语还是退缩在床边,瑟瑟发抖,开不了口。
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摘掉了墨镜,露出了年轻帅气的脸庞,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样子。这个帅小伙一屁股坐到卧室墙角的电脑椅上,把电脑打开了。等系统桌面出现之后,他就左右手开工地忙碌起来。过了一会儿,帅小伙对着小个子说:“大哥,电脑里没有东西。”
“你都仔仔细细地查了吗?”
“查了,确实没有!”
“你确定吗?”
“是的,我很确定!”
“我再搜查一下。”帅小伙补充道,之后他就又忙碌起来,先是翻看电脑桌的抽屉,之后就是搜查放在屋里的衣服和其他的柜子抽屉。罗艳语虽然被吓得直哆嗦,但她的脑子很清楚,她知道帅小伙是在搜查有没有U盘之类的移动存储设备,顺便连带相机一起搜。
最后,帅小伙以失败和成功两种表情终止了他的忙碌。失败是没有找到相机或者和相机有关的任何设备;成功的是他很确定在这个屋子里没有任何移动存储设备。
“快点,把相机交出来!交出来你就没事了,你没事了,我们也就没事了。如果你不交,我们只能找你的茬。”小个子又开始了逼迫。
“相机不在这儿……不在……我这儿……”罗艳语终于开口说了话,当她听到自己发抖的声音时,恐惧就更重地盖在她的头顶。
“那在哪儿?”
罗艳语继续发抖。
“相机在哪儿,先告诉我在哪儿?”
接下来的小个子的动作是罗艳语万万没有想到的,包括小个子的其他三个手下也没有想到,因为他们觉得对付这么一个已经吓得不知东南西北的女孩子来说完全没有必要,以至于当小个子把一把弹簧匕首亮出来的时候,他们三个坏男人都有点惊讶的样子。
当罗艳语看到这把亮晃晃的匕首向自己的胸口逼来的时候,她没有喊出恐惧的尖叫来,而是闭上了双眼,用双手捂住了整个脸庞,她从床边一下跌落在地板上,睡衣的下摆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抖动起来。
“咚咚咚”,这个卧室的门被快速而沉重地敲了三下。
显然,这个敲门的声音,屋子里的五个人是都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听得惊心动魄。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究竟是谁?罗艳语的心里一惊,松开了捂着的脸庞,但很快她又捂上了,而且捂得更紧了。她想,会是谁呢?平日里谁都不来她家里做客或者串门,乔向阳也从来没有在中午回来过,一出去就是整个白天,甚至有时候还要再占去半个夜晚。这个时候有人敲门,除了是他们的同伙,还能是谁呢?于是,她跟加害怕了,她想如果再来一拨狠一点色一点的坏人,那她可就全完了,她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她仅仅套了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衣。这四个黑衣人可被吓坏了,一下子紧张起来,但还是六神有主,没有任何的慌乱。
一个高头马大的黑衣人迅速地向着房门靠近,然后以全力把门给堵上了。因为敲门声刚过,接下来便是钥匙插进锁孔快速地摩擦发出的声响——从这把钥匙插入锁孔的力道来判断,开门的是个年轻的男人——就在那把已经插入锁孔的钥匙就要向左或者向右拧的时候,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这个高头马大的黑衣人做出了非常正确的反应。其他三个黑衣人已经不约而同地打开了厨房的窗户,熟练地一个接一个地翻身下去了。在门上苦撑的高头马大的黑衣人不知是刚刚想到还是以往做过的程序,他把上身稳稳地增加了一点力量,他腾出一只手来想要把门反锁上,可是在外面撞门的毕竟是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在他正要拧锁把的时候,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三分之一。大概是外面的那个人泄气了,辛辛苦苦被打开的门又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罗艳语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脑子里所有思维的空间都被恐惧占据着,她现在只想逃避,逃不到外面去,也立刻挖不下地缝,所以她自然就翻身上了床,盖上了被子,把头也捂得紧紧的,就像小时候听到打雷或者听了可怕的故事在晚上睡觉时那样,那时候,缩进被子里她就感到了一种精神上的安全感。
就在门打开又被关上的刹那,黑衣人敏捷地把门反锁上了。然后自己一个人不慌不忙地从厨房的窗户往下翻,任凭敲门声再一次激烈地响起。
罗艳语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依然关着机,所以放在另一个床头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这种单调大声的座机铃声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不免使躲在被窝里找到安全感的罗艳语着实打了一个激灵。罗艳语偷偷地用手支起一个被缝,窥视着外面。座机铃声不停地响着,她拖着被子滚到了双人床的另一边,伸手打断了铃声。
“你是谁?”听筒里传来乔向阳的声音。
罗艳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水在瞬间打湿了枕套。
“艳语,怎么了?怎么了?”
“你别哭,快把门打开呀。
罗艳语慢慢地止住了哭泣,翻身下地,没有穿拖鞋,光着脚去给自己的爱人打开了房门。
乔向阳还没有真正地跨进门,罗艳语就扑向他的怀抱,哭声又起,泪水又在瞬间打湿了乔向阳的肩头。乔向阳抱着罗艳语相拥着进了门。乔向阳没有关门,因为他急着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乔向阳把罗艳语放在了床上,他的手触到了温暖的床单。
罗艳语坐在床上还是哭。乔向阳没有再问什么,然后在整个房间里转了一圈,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侦察了一边,最后他走向那个打开着的厨房的窗户。他把头迅速地探向窗外,向下环视了一圈,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乔向阳慢慢地心情沉重地走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坐在罗艳语的身边,他把手再一次伸向体温依稀还在的床单,再抬起头看看自己的爱人,罗艳语低胸睡衣的一根吊带滑落在光滑滚圆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