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守凤 史岩松
跟着朱德上井冈
赵镕,1899年10月出生在云南宾川县彩凤村一个普通农家。赵家祖居江西南昌,清朝嘉庆年间因躲避战乱迁居云南。赵镕出生不久,母亲就因病去世。3岁时,赵镕患上了天花,家人把他背到村外庙中隔离治疗,日夜煨汤喂药,悉心照料,不到一个月竟奇迹般地痊愈了。赵镕家境贫寒,上不起学。伯父赵德昌认为他聪明伶俐、将来必有出息,主动出钱供他念书。赵镕不负所望,只念了3年私塾就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县高小。
赵镕高小毕业后,于1919年1月步行来到昆明,想在这里找份工作。他跑了几天,工作仍无着落,眼见盘缠即将用尽,索性跑去投考当时学费很低的云南省立一中,并被该校录取。
此时,国内形势风云变幻,受从云南发起的讨袁护国战争影响,赵镕心中初步萌发了反对封建帝制的思想。五四浪潮席卷昆明之后,他参加了“学生爱国联合会”,参与主持出版校刊《滇潮》,并经常组织学生上街游行演讲。这些行动引起了反动军阀的仇视,赵镕作为学生运动的主要组织者,被学校开除。不久,他又考入昆明法政专科学校。求学之余,他继续参加反帝反封建宣传活动,很快成为其中的活跃分子。
1922年初秋的一天,昆明3名学生上街演讲被警察抓走。赵镕等人被推为学生代表,前往警察厅交涉。他们来到警察厅,扬言要见厅长。大家听说这位厅长当过滇军旅长,本以为是一位骄横跋扈、蛮不讲理的军阀。谁知见面后,这位厅长竟一脸和气地请大家就座,耐心听完了学生们的申诉,还立即派人前去调查,证明确有此事后又当场下令放人。不仅如此,他还向大家介绍了俄国十月革命的情况,并鼓励大家多接受新思想,为国家为民众建立功勋。赵镕从此记住了这位厅长的名字——朱德。
在法政专科学校求学期间,赵镕在赵醒吾等进步同学的影响下,逐渐倾向革命。1923年底,赵镕追随赵醒吾的步伐,经河内、香港到达广州,开始投身国民革命军。他先被安排到大元帅府拱卫军工作,后来又参加了镇压商团叛乱和东征作战。1925年,在广州革命政府准备北伐期间,赵镕和赵醒吾奉命前往赣南,做军阀吴佩孚手下杨如轩和杨池生两位师长的工作。在他们的耐心劝说和争取下,“两杨”最终在国民革命军出师北伐后同时宣告“下野”。
1927年1月,赵镕听说朱德正在南昌创办军官教育团,便想方设法争取到一个名额。报到之后,他被分配在第1营。不久他就去找朱德。朱德起初没有认出赵镕,但在赵镕介绍下,很快记起了在昆明的事情,还开玩笑说:“你该不是又朝我要人来了吧?”接着,两人老友重逢似的谈了很久。朱德嘱咐他要努力学习,关心时事,多读一点介绍马克思主义的书籍。
经过长期以来的斗争考验,赵镕在政治上逐渐成熟起来。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的白色恐怖下,他冒着随时都会牺牲的危险,毅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此后,南昌革命形势日益紧张,为保存革命的种子,朱德决定让第1、2营学员提前毕业,赵镕被派到鄱阳鸣山矿区组织工人运动。
1927年8月3日,身在鸣山的赵镕得到了南昌爆发起义的消息。他毅然动身去找起义部队,经过四个昼夜水陆兼程的追赶,终于在江西抚州找到了朱德所部。此后,赵镕跟随朱德率领的起义部队一路南下。在三河坝地区,部队遭数倍之敌围攻,寡不敌众,不得不撤出战斗。一时间,失败阴云笼罩着部队,一些意志不坚者纷纷开了小差。赵镕却并未动摇,尤其是听了朱德在赣南整顿中的讲话后,更加坚定了革命决心。
1928年1月,赵镕跟随起义军转战湘南,参加了湘南暴动。4月,随朱德率领的工农革命军转移到井冈山,与毛泽东率领的秋收起义部队胜利会师。部队合编之后,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开始进入全盛时期。在这里,赵镕参加了“打土豪,分田地”“建立工农政府”的斗争。
◆青年时代的赵镕。
当时,国民党吉安靖卫大队大队长罗炳辉倾向革命。党组织派赵镕和赵醒吾去做罗炳辉的工作,准备发动起义。因叛徒告密,赵醒吾不幸被捕,罗炳辉被迫提前起义。所幸赵镕未被发觉,随后被指派设法营救赵醒吾。由于赵醒吾身份已完全暴露,被敌人重兵看守,争取合法出狱和武装营救都已无可能。赵镕根据党组织指示,转而争取将赵醒吾移交地方缓处。他在吉安、南昌、武汉等地连续奔波一百多天,找遍了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但最终功亏一篑。1930年2月,赵醒吾被国民党军残忍杀害。赵镕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回到红4军,汇报了有关情况。朱德宽慰了赵镕,并对他的工作给予了肯定。
投身红军供应事业
1930年,赵镕开始从事后勤供应工作。他先后在红军总部、红一方面军任军需员,后来又担任红12军会计科科长。在第二次反“围剿”作战中,赵镕奉命带款支援前线,突遇国民党军飞机轰炸。赵镕连滚带爬终于通过轰炸区,却突然发现背上装着钱款和账目的包袱不见了。为了找回钱款,他义无反顾转身向轰炸区跑去,最终将包袱找到。之后,他又兼程400多公里,按时把钱款送到了部队。
1933年冬,赵镕被任命为红9军团供给部部长。由于遭到国民党封锁,红军物资供应极度紧张,有时连一日两餐都难以保障。赵镕到任后,带领供应部工作人员发展生产,千方百计地筹措经费和物资。当时一斤盐可以换十斤肉。赵镕就亲自带人熬盐,不久就熬出了几千斤盐,然后换成粮食和猪肉,解决了部队的急需。次年8月,红9军团在闽江边上缴获了4000多箱炸药、10多吨军用品和食盐。军团首长让赵镕组织将这些紧缺物资运回苏区。根据赵镕的建议,红9军团将所有马匹全部用于驮运炸药,包括军团首长在内的所有人员全部参与搬运。经过几百里的艰苦跋涉,终于将全部物资运回苏区。
1934年10月,赵镕随红9军团从江西瑞金出发,开始长征。长征初期,“左”倾领导人实行的是“搬家”式转移,仅赵镕负责的供给部就带着1000多担辎重,对此他深感忧虑。果不其然,国民党在湘江渡口附近设下重兵,红军血战数日,虽成功渡江,但却损失过半。红9军团的辎重渡江后仅剩200多担,所幸由于组织周密,供给部的几十驮重要财产并未损失。
◆赵镕任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供给部会计科科长的委任令。
部队到达贵州湄潭时,正值寒冬,有的战士还穿着单衣。赵镕紧急动员当地80多名裁缝和数百名妇女,经过12个日夜的工作,将打土豪得来的布匹赶制成8000件棉衣、8000条夹裤和绑腿、子弹袋、干粮袋等物资。红9军团离开湄潭时,指战员们纷纷换上了新军装,部队军容为之一新。
红9军团准备渡金沙江时,赵镕奉命去江边寻找渡船。正当他望着滔滔江水一筹莫展之际,对岸突然传来一阵零星枪声。经验告诉大家,这应该不是正规军。随后侦察得知,对岸确有一个国民党缉私队。赵镕断定缉私队肯定有船。于是他们化装成国民党中央军,乘着夜色过了江。但大家找了半天,却连一艘船都没找到。赵镕决定去缉私队一探究竟。他敲开缉私队的房门,对方见来的是“中央军”,不敢怠慢。赵镕先让税务局长把所有人集合起来,说要布置江岸防务,又从缉私队长口中问到缉私队的确有船,但因形势紧张,全部沉到江底藏起来了。缉私队集合完毕后,赵镕突然宣布自己是红军,并让战士们缴了缉私队的枪。对方只得乖乖将全部50艘船从水中捞出,交给了红军。凭着这些船,红9军团顺利渡江北上,跳出了国民党军的包围圈。
◆《长征日记》
红一、四方面军会师后,红9军团被改为第32军,赵镕任该军供给部长。10月,张国焘在卓木碉宣布另立“中央”,公开分裂党和红军。接着,陈昌浩带人到红32军开会,传达张国焘的“指示”,诬蔑中共中央北上是逃跑,声言开除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秦邦宪的党籍,要大家举手通过。赵镕和宣传部长王透、第9团政治委员姜启化等不同意张国焘、陈昌浩的意见,坚持不举手。王透、姜启化还当场与陈昌浩等争辩起来,会议不欢而散。朱德得知有关情况后,亲自找到罗炳辉、何长工、赵镕等人说:“你们9军团,包括你们这些人在内,平时说话都要克制,不要乱发议论,有些话由我来讲。我讲了,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朱德关键时刻勇于担当的精神和高超斗争艺术令赵镕钦佩不已。
1936年1月,赵镕奉命调红四方面军主持开办供给学校。行军路上条件极为简陋,没有参考资料,他就根据工作经验自己编写;没有教室,就找大一点的房屋代替;没有桌凳,就用背包或石头甚至双腿代替;没有铅笔、草本就以大地当纸本,用木棍作铅笔。在长征途中极其简陋的条件下,这所学校为红军培养了不少供应专业人才。
经过艰苦转战,1936年10月,赵镕随红二方面军到达将台堡,结束了漫漫长征。值得一提的是,他在长征途中几乎坚持天天写日记。这些日记从1933年12月一直写到1936年12月,共40多万字,成为后来人们研究长征历史的珍贵资料。
为抗日前线供给军需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根据国共两党达成的协议,红二方面军改编为第120师,赵镕任该师供给部副部长。1937年9月,赵镕随队东渡黄河,开赴山西抗日前线,不久又前往晋西北创建抗日根据地。
八路军初来乍到,国民党政府供给的经费十分有限,寒冬将至,全师一万多名官兵的冬装仍没有着落。赵镕急得寝食难安,他亲自跑到临县、兴县等地找到当地商会,争取到商界人士的20多万银元捐款。利用这笔经费紧急赶制了一万多套冬装被服,终于抢在隆冬前送到了指战员手中。赵镕因此受到师长贺龙和政治委员关向应的表扬。
1938年11月,中共中央决定开辟平西、平北和察东抗日根据地,赵镕奉命调任冀热察挺进军供给部部长。挺进军成立初期,供给部专业人才极度缺乏。赵镕从地方紧急征集了一批新兵,自己办班培训,很快培养了一批会计、供给初级人才。当时,日军每逢单月都要对平西腹地进行一次“扫荡”。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赵镕带领供给部的同志硬是在平西地区陆续开设了6个工厂,为部队生产了大量被服、皮革、手榴弹甚至迫击炮弹等急需物资。由于组织严密,日军从未找到弹药厂的确切位置。
冀热察挺进军撤销后,赵镕改任晋察冀军区供给部副部长。不久,日军在华北发起“治安强化运动”,赵镕负责组织所属工厂向滹沱河南岸转移。他带领后方人员与日军巧妙周旋,安全顺利地完成了转移任务。在日军疯狂“扫荡”的情况下,当地又发生了严重旱灾。八路军粮食供应发生困难,只得靠黑豆、高粱甚至树叶、野菜充饥,一些官兵因营养不良患上了夜盲症和疟疾。赵镕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一方面积极协助地方政府筹集粮食,另一方面指导部队把黑豆制成更易消化的豆腐、豆粥或豆芽,同时还带领供给部人员在山区养猪养羊,把杏仁、核桃、胡麻籽等山货榨成食用油,想方设法改善官兵营养状况。
◆抗战时期的赵镕。
作为一名后勤干部,赵镕时时刻刻都在考虑为部队精打细算、节约开支。1943年,晋察冀军区计划将全区官兵的旧棉衣收上来拆洗和缝补,同时给部队配发一批新布做鞋底。赵镕考虑到可以将这批新布做成棉衣面料,再把换下来的旧棉衣布拿去做鞋底,这样既解决了鞋底布,又翻新了旧棉衣,可以节省一大笔经费。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听后十分高兴地说:“这个想法很好,为节约布匹出了个好主意,给部队和人民办了一件好事。”并很快批准了赵镕的计划。
1943年9月,日军突然对晋察冀根据地发动大规模“扫荡”,供给部领导的后方工厂被列为重要打击目标。由于根据地后方警卫部队很少,只得采取兜圈子的办法和日军打游击。上级知道赵镕视力差、不适合夜间行动,让他跟随第二军分区行动。但他心中始终放不下供给部的工作,坚决返回工作岗位。他带领供给部的同志认真分析了敌我形势,决定化整为零、分散行动,以减少损失。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大家每天都在日军重兵包围中穿插转移,与日军兜圈子、捉迷藏。最危险的一次,供给部曾被日军包围在平山古道附近的一座大山上,长达1个月,最后才成功分散突围。这次反“扫荡”行动,由于组织周密,疏散隐蔽做得好,供给部设在滹沱河南岸的4个工厂和人员均未遭到日军袭击。
1944年4月,因视力减退、神经疼痛和胃肠病复发,赵镕身体欠佳,组织上安排他住进延安总政治部招待所休养。但他始终闲不住,利用这段时间,他结合自己多年的工作经验,抱病为部队编写商业簿记学讲义,协助部队完成了合作社会计训练班开班任务。
全力保障华北解放战争
抗日战争胜利之后,组织上决定赵镕仍回晋察冀军区工作,任驻涞源办事处主任。该办事处是晋察冀军区机关进驻张家口之后留在后方的办事机构。赵镕到任后,由于对单位地位作用认识不清,曾草率地建议撤销办事处。这个建议一度被采纳和执行。聂荣臻得知有关情况后,立即提出了严厉批评,并指出设立涞源办事处的战略性意义,要求赵镕马上返回涞源恢复工作。赵镕诚恳地接受了批评,立即返回涞源重建办事处。
晋察冀军区在张家口从日军手中缴获了19万吨弹药。军区决定将这批弹药运走分散保存,运输任务主要由涞源办事处负责。此时的涞源办事处缺汽车、缺仓库、缺人员,征调的民工又缺乏军火弹药常识,加之国民党军飞机常常扫射袭扰,转运任务既困难又危险。为了确保转运工作安全顺利进行,赵镕深入运输一线,现场指挥运输、存储和防空伪装等工作,在前后方的共同努力下,终于顺利完成了抢运任务。
蒋介石发动全面内战后,国民党军傅作义部大举进攻张家口,晋察冀军区机关被迫撤到涞源。至此,涞源办事处顺利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赵镕被任命为新组成的晋察冀军区后勤兵站部政治委员。兵站部主要承担战备物资、兵员前运和伤员后送等任务,由于缺少汽车,不得不靠人背、马驮、车拉、船载进行。赵镕一边会同兵站部其他领导认真筹划部署运输工作,一边深入一线做好运输中的政治工作,及时发现和解决各种问题。
在1947年10月晋察冀军区举行的清风店战役中,赵镕和部长刘显宜通过设立各级兵站、分站、伤员转运站和食宿站,构建起一个上下衔接、左右连贯、能伸能缩的兵站运输网。不久,晋察冀军区乘胜发起石家庄战役。赵镕根据上级指示,在东、西、北三线组建起24个兵站,开辟14条兵站线,并从地方动员了8.2万民工、1万副担架和4千辆大车参战支前。在兵站部强有力的领导下,广大运输战线指战员和支前人员冒着枪林弹雨,不分昼夜地抢救伤员、运送弹药物资,圆满完成了作战保障任务。
1948年5月,晋察冀军区和晋冀鲁豫军区合并,赵镕被任命为新组建的华北军区兵站部政治委员。为适应新形势新任务的需要,他和部长刘显宜经过反复调查研究,将兵站划分野战兵站区和基地兵站区,野战兵站区由兵团后勤分部直接指挥掌握,军区兵站部集中精力组织领导好基地兵站区的工作。这一构想的提出和实施,在华北全区构建了一个完整的兵站网,为完成后来的平津、太原等战役保障任务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948年12月,中央军委在西柏坡召开第一次全军后勤部长会议。会议指定赵镕所在的华北军区代表团草拟一份兵站运输工作条例。赵镕坚持不要秘书代笔,自己白天参加会议,夜晚在昏暗油灯下伏案写作,经过连续4个夜晚的努力,完成了全军兵站运输工作条例草案。察南绥东战役结束后,赵镕组织兵站部机关人员及时总结学习使用汽车、火车开展运输工作经验教训,提高了兵站部人员的工作能力。
平津战役结束后,赵镕奉命负责太原战役弹药和军需物品运输保障任务。他在石家庄开设运输指挥部,由于运力调度合理,仅仅一个月就向前线运送了粮秣、马草、弹药、服装等物资7500多吨,有力地保证了太原战役的顺利进行。
太原战役结束不久,兵站部改为运输部,刘显宜、赵镕仍分别担任部长、政治委员。运输部奉命将第18、19两个兵团人员、装备运往陕西前线。这项任务时间紧迫,运量庞大,仅弹药物资就超过3700吨。为了如期完成任务,他们决定向长治派驻一个办事处,并在临汾开设运输分部,在榆次、霍县、风陵渡等地开设兵站。赵镕亲临运输一线,组织调度车辆,抢修道路、桥梁,赶晒被淋湿的被装和弹药物资,研究改进包装和装车方法。经过运输部全体干部员工的共同努力,终于克服重重困难,完成了西进部队和弹药物资的前送抢运任务,中央军委后勤部对他们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为后人多留点东西
抗美援朝期间,华北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作战的二线兵站基地。赵镕和运输部全体指战员全力以赴地为前线筹措、调运物资,收容治疗前线后送的伤病员,为夺取战争的胜利发挥了作用。
1952年7月,赵镕升任华北军区后勤部副部长,负责协助部长周文龙领导全区后勤工作。全国军事系统党的高级干部会议召开后,赵镕和后勤部其他领导一起,带领军区后勤战线指战员努力创造新鲜经验,使军区后勤各方面都获得了重大进展。他带领有关部门为军区后勤部起草了《后勤工作计划、总结、报告制度(草案)》,为推进军区后勤工作正规化发挥了重要作用。
◆赵镕与夫人邢锋合影。
为了增进党的团结,军区后勤系统召开全委会。赵镕在会上诚恳地作了自我批评,检查了自己有时不愿听取不同意见、不愿接受群众监督,不够虚心、不够冷静等问题,同时表示今后将经常接受党组织对自己的批评,经常和其他同志交换意见,经常听取群众对自己的建议与批评,并把别人的监督、建议和批评作为改造自己的努力方向。
1955年2月,华北军区改为北京军区,赵镕继续任后勤部副部长。同年9月,赵镕被授予中将军衔,并荣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
赵镕戎马一生,为革命事业日夜操劳,落下许多疾病。1957年底,组织上考虑到他的健康状况,决定让他离职休养。起初,他对于自己还不到60岁就要休息一时想不通,但通过学习党的八大通过的新党章,他认识到共产党员应当自觉执行党的决定,而且自己身体不好,离职休养不仅对自己有益,对于部队建设也比较有利。
◆赵镕晚年留影。
离休后,赵镕给自己立下了“必听”“必看”“必办”三条规矩。“必听”就是每天必须收听国际、国内新闻广播,“必看”就是每天坚持看报,“必办”就是每月必须按时过组织生活、按规定交纳党费。后来,赵镕的组织关系几经转移,但他始终以一个普通党员的身份,按时参加党小组会,交纳党费。有时因外出开会不能按时参加党小组生活会,就向小组长请假。
1959年过后,赵镕先后担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三、第四、第五届全国委员会委员。1965年八一建军节,朱德元帅邀请赵镕及夫人邢锋到家里做客。他们老友相逢,一直聊到午夜。临了,朱德余兴未尽,挥毫题诗相赠:南昌首义诞新军,喜庆工农始有兵。革命大旗撑在手,终归胜利属人民。
◆1965年7月7日,朱德题写纪念八一诗赠送赵镕。
离开自己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部队,赵镕心里总有几分缺憾。在老伴的鼓励下,他决定撰写回忆录。由于左眼早在长征时就已受伤失明,右眼又患有白内障,提笔写字对于他来说十分困难。他常常白天到书海里核实材料,字斟句酌,反复推敲,晚上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拿笔,克服重重困难坚持写作。即使住进医院,他也笔耕不辍。别人劝他休息,他却说:“我年岁大了,为人民做事的时间不多了,要抢时间、抢进度,把该写的都写出来,也好为后人多留下点东西。”随着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赵镕对时间也抓得越来越紧,所有去看望他的人,当看到他戴着老花镜,左手还拿放大镜,握笔的手颤颤巍巍地写作时,无不为之动容。
离休过后,赵镕先后撰写出20余篇共计30多万字的回忆录,其中16篇在《中共党史资料》《近代史研究》《星火燎原》等刊物上发表。其中一些文章还被翻译介绍到了国外。他的这些回忆文章和著作,被何长工誉为“研究这段军史的珍贵资料,也是传统教育的好教材”。赵镕还因此受聘担任了中国老年历史研究会常务副会长。1984年,他把自己保存的1939年到1943年晋察冀军区经济收支对照表捐献出来,获全军党史资料征委会颁发的二等奖。
1988年7月30日,中央军委在人民大会堂举行授予军队离休干部功勋荣誉章大会,赵镕荣获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1992年2月7日,赵镕走完了人生旅程,享年9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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